孩提时总爱在家里的老橱旧柜中乱翻,时而找出纸质发黄、被“纸鱼”咬得页面尽是小孔的几本旧书。我常被书上纽扣大的字吸引,虽认不出几个字,但感觉那一横一竖一撇一捺真好看,却说不出道理。这是儿时的墨缘吧。
上小学时写毛笔字,总写不出好看的笔划,于是心中打了个结。中学期间闹“文革”,抄大字报,苦得腰酸背疼,也没写出像样的字来;插队时也常写标语、对联;返城进厂也少不了办专栏;每年除夕为自家写春联,毛笔字都没长进。几十年来,深知写毛笔字的难处,每凡出差,或抽空钻书店买字帖,或逛寺庙看楹联,或满街欣赏招牌,流连忘返于书法云中,就是为了打开少年时的那个“结”。
几十个春秋,弹指一挥间。我对书法总是多看少写,却也积累了些自认为好的字帖,除了二王外,最爱的是刘炳森先生的隶书帖。说来也是缘份,刘隶被电脑选为一种字体时,我为自己的眼光而得意。但对书法来说,我充其量是“眼高手低”,提起笔来不听使唤,写不出心中那羡慕的笔划来。
我退休后将不再为工作劳心费神,心里盘算着能补上书法这一课,该多好啊!深知学书法要有名师点拨,当得知原市教师进修校校长郑复赠老师任老年大学书法教师,我为了“了墨趣”,进了市老年大学书法班。
回想起上第一节课的心情,真有儿时上小学一年级的滋味。花甲之年,重归课堂,真幸运。在郑老师的指点下,生平第一次在宣纸上涂上自己的墨迹,兴奋不已。因为过去把宣纸看得很神圣,以为只有书法家才可在上面写字。原来字的形态有正与欹,结构有疏与密。郑老师反复强调“心正则字正”的道理,说明只有正直坦荡的人才能写好书法。后来,学校又聘请了马腾飞老师任课,在马老师指导下,我在笔划线条方面又有了进步,终于有时也能写出自己想要的那个笔划来了。
书法是形字,又是心字,可使人身心双修,当欣赏心仪之作后,会有心旷神怡之感。我将在这里用我的笔墨谱写自己的“第三春”。“白发当话零,秋霜休诗咏。”六十岁扬帆,八十岁击水,一百岁波浪壮阔。朋友们,一起高歌吧!
【书法班 阮寿孙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