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世纪五、六十年代,家家户户煮饭炒菜都离不开柴火,我家也不例外。
1966年,我初中毕业,遇上“文革”停课闹革命,67、68两年在家没书念。父亲对我说:“我们家里人多,只靠爸一个月几十块工资,生活很困难。你在家没书念,以后就去砍柴,也可减轻一些家庭的经济负担。”从此,我就和左邻右舍几个和我同时毕业的同学,经常一起去砍柴。那时,城关附近山上的柴草几乎已被砍光,要走到离城关二十几里远的深山里才有柴砍。这样我们只好早晨4点多就起床吃饭,从阳头家里走到阳尾江家渡口,天还没大亮。等坐船过渡上岸后,再走二十来里路到山上,太阳已爬得老高。砍完一担柴已过午时,肚子饿得咕咕叫。当时粮食还是定量供应,也不能多带饭,狼吞虎咽几口就吃完了。挑着一担柴,回家走得更慢,走到半路已腰酸腿软,磨蹭到家里太阳都快落山了,真是累得要命!
砍了两年柴,1969年,我到甘棠公社南棠大队上山下乡,住在大队部的一个小房间,没有厨房没有灶,不用砍柴了。但饭总是要吃的,只好自己动手用黄泥土做了个炭炉,买木炭代替柴火烧,买炭钱还占用了我不少生活开支。在生产队劳动,早上很早就出工,所以每天早晨都要早早起床,用纸捻子蘸洋油(煤油)点燃木炭,点了半天木炭还不会红火,拼命用嘴吹、扇子扇,吹得两个鼻孔黑黑的,木炭才慢慢红起来。煮一餐早饭不知要占用我多少睡眠时间。
1975年,我师范学校毕业分配到宁德师范附小教书。还好学校有教师食堂,让我过了几年不愁柴火的单身生活。几年后结了婚,妻子也调到宁德师范附小教书,有了孩子,一个小家庭又要另起炉灶了。还好这时已有煤炭供应,“煤饼”(蜂窝煤)代替柴火。但烧煤照样不省事,每天还是要早早起来开煤炉,让煤烧红了才能煮饭菜,而且火力大小也不好控制。当时经济还不宽裕,有时为了省点钱,特地去买煤粉,又买了个压“煤饼”的模子,利用星期天时间自己压“煤饼”,搞得满手满脸黑溜溜的像个煤矿工。
1984年,我们夫妻俩同时调回福安师范附小,还是烧蜂窝煤。过了几年,有了液化气当“柴火”。改用燃气灶,可就省事多了,要用时只要开关一开就可煮东西了。
又过了几年,厨房再“二次革命”,电能充当起“柴火”的角色。电磁炉、微波炉、电饭煲等进入了厨房,煮饭热菜可以定时、预约、自动开关,既省时省力,又干净环保,真是太方便了!
“锅灶燃料”的演变,让我深深感受到了改革开放40年翻天覆地的变化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