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九年前的重阳节,父亲跳动了71个春秋的心脏永远停止跳动了。
父亲是贫苦农家出身的孩子,17岁走上革命道路,参加了举世闻名的淮海、强渡鸭绿江等战役,全身布满战火留下的伤痕。
父亲31岁那年才与母亲结婚,夫妻患难与共,感情甚笃,一生宽厚正直,没有荣华富贵,曾被精简返乡。但老实巴交的父亲却把那一腔热血与忠诚“窖”在心头酿得醇香,因此父亲受到人们的敬重。
儿时因家境贫困,我白天上学、傍晚总要放下书包跟随母亲到街上摆摊做点小买卖以补贴家用。每晚父亲总要坚持修改我的作业,直到正确为止。记得我刚上一年级的时候,数学成绩不大理想,特别是速算。父亲就用自制的扑克教我玩游戏“10点半”。双方出的数如果超过了“10点半”就算输。刚开始,我总会输给父亲,但是经过努力计算也赢了几回。就这样,我在父亲设计的游戏中学会了速算,数学成绩也提高了。
那年头,一家人随父亲下放到下白石的农村。我不幸得了急性肝炎,全身浮肿、脸色腊黄,没钱住院治疗,急坏了父亲。他听“赤脚医生”说,河岸边有一种草药,连服一周就能治好急性肝病,放下农活,卷起裤脚跑遍了全村所有大河小溪,把采到的草药连夜熬成药汁喂我一口一口喝下去。父亲连续七天坚持带病冒暑亲自采药。最后一天当他把药端到我跟前时,嗓子哑了,人也瘦了,双手肿大,手指间不断地流血。我哭了,“父爱之心无所不至”。父亲用渗透亲情的暖流滋润着那段生命中最为艰难的时光。
如今,子欲养而亲不在。每当更深夜静,孤灯重读父亲留下的记事日记,翻看父亲的照片,总是禁不住潸然泪下。中国有句老话:“至亲无言”。对父亲的思念,我只能深藏心田,永远寄情于永恒的重阳节。
【国学班 黄美容】